加里山,是我們常常為爬大山之前,所選練腳力和負重的苗栗縣一座中級山。這天週末假日,也帶著剛從美國回台灣沒多久的 Jimmy 去爬。當然 Jackie 也特別一早從台北開車下來參與這次的「舞林饗宴」。


 



 


我們一行人車子開往加里山的方向。由於這次有伙伴需練腳力和負重,以準備爬有黑色奇萊之稱的奇萊主北山區。上星期六的谷關七雄老么 -- 唐麻丹山,已讓我 CharlieAkai 已決定不去了。所以,這星期仍陪其他伙伴來爬加里山練腳力和負重,同時也為剛回台灣的  Jimmy 熱熱身,和許久沒見的 Jackie 相見歡。


 



 


Jackie 是我在國外認識的一位朋友,目前他回台灣工作。他熱心,人又好相處,有時又很耍寶,會彈鋼琴和吉他,且有一付好歌喉。很懷念在異國與他一起闖蕩南征北討旅行的那段革命情感的日子,在異國很受他幫忙和照顧,同是台灣人在異鄉。每次我回台灣,他再忙,或我再忙,我們都一定會想辦法喬時間見面吃個飯話當年勇。


 



 


這次他第一次參與我們的登山活動,不知他的體力是否可以接受這加里山陡峭的山?不過,男子漢大丈夫,不可小看他!他一定沒有問題的。呵呵


 



 


一伙人來到登山口,大家的心情是開心的不得了。伙伴們的笑聲、嘻鬧聲是迴盪在這柳杉林裡。由於我走最後拍照著,Jackie 走在我前頭,我請他加快腳步,追上前面的伙伴們,我會跟他上的。


 



 


我隨著 Jackie 的步伐前進,也不放棄這森林美景,一路拍照著。往前一望,不見 Jackie 的踪影。


 



 


心頭一震,感覺不對,快馬加鞭追趕著前頭的 Jackie。我為追上他,我把單眼相機收起來,放在背包裡,因為脖子掛著如同一塊磚頭的單眼相機會影響我行進中的速度。


 



 


我拼命的追趕著他,我愈追愈不對,我不可能追不上他,以我的腳程我也不可能追不上前面的其他伙伴。且前面的伙伴們一定會停下來等我們,看到我們才會繼續走下去的,這是一種爬山久的伙伴間的默契。有問題,這林相不對,可是我一定要把 Jackie 追回來。


 



 


我腳程愈走愈快,汗水從額頭一直流下,也汗流夾背。我愈追,心愈慌。 Jackie 不能出事,不能走丟,明知是不對的林相,可是追不到  Jackie 我愈擔心,且這是他第一次跟我爬山,也沒有爬山的經驗。


 




 


時間一分一秒過了,我仍在追趕著他。我已知道我們迷路在加里山區了,因為在我前面的伙伴,我都沒有看到,我的腳程是不可能追不上,山徑不對,林相也不對。且其他伙伴,見不到我們,一定會停留下來等一下我們的。明知不對,我仍要向前追趕,要把 Jackie 給追回來。他身上沒有手電筒,沒有多少吃的行動糧。因為所有的瓦斯、爐頭、麵條、水果全都在其他伙伴們那裡。


 



 


我追得有點快虛脫了,我仍追不上他。這是他第一次爬山,他怎會像一頭蠻牛一樣亂闖呢?我需要喝口水,喘口氣休息一下,且要保留體力,冷靜思考一下,仔細觀望四週的景觀。我仍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我不能撤退,明知林相不對,因為我一定要找到 Jackie


 



 


走在路跡不明的一片杉林裡,高聳的林木,我抬頭一望,我心其實不是為迷路而慌,我是為 Jackie  的不見而慌。我整個身體靠著樹幹,我需要休息一下。


 



 


時間不知不覺在流逝,快近中午,我仍見不到 Jackie。心中的焦慮不安,一直襲上來,「Jackie,你到底闖到那裡去?」有時我一路喊著 Jackie 的名字,仍沒有回應。


 



 


突然我發現 Jackie 一臉驚慌的臉孔衝下來,驚魂未定。「Candy,我找不到路?沒有路了?我腿快軟了。」「你為什麼一直衝衝衝?我追都追不上你。」「我怕被妳嫌氣走太慢,所以不敢停下來,拼了命一直走。」我真的被他打敗了。「我怎會嫌氣你呢?」真是又好笑又好氣,真想拿登山杖打下去。>..<。。。。。


 



 


Jackie 說:「我肚子好餓!」我們休息了一下,且吃了麵包。我們一起到達風美溪,溪流的大大小小的巨石的景觀似乎也不對。但是,我有看見一雙登山鞋,難到是我不在台灣時,颱風把溪流沖刷不一樣的景觀了嗎?且其他伙伴們,不可能不等我們,難到他們認為我是登山好手,且加里山像我們的後花園一樣常爬,況且 Jackie 與我在一起沒問題,所以直接攻上去加里山頂了嗎?總總的猜測,都是無解?


 



 


我們在森林裡,一直繞不出去,像個迷魂陣一樣。我問了 Jackie:「是否有聽到男女講話的聲音。」「Candy,沒有耶﹗」


 



 


我問了數次,Jackie 給我的答案,仍是一樣 。「Jackie,你聽,你仔細認真聽,有人在說話的聲音。」我們都靜默了 ----- Candy,我沒有聽到任何人講話的聲音。」難到是我太累,而產生的幻聽?


 



 


我再問:「Jackie,你有沒有看到登山鞋?」「Candy,沒有呀!」怎麼沒有,我看了二次。難到我有幻覺?不可能,我確定有看到,也確定聽到傳來男女講話嘻笑的聲音。


 



 


到底是他眼睛耳朵有問題?還是我眼睛耳朵有問題?我們仍在森林的迷魂陣裡找不出路。


 





 


來到風美溪,我們在風美溪的大大小小巨石躍走,想看清楚路跡。石頭打滑,一腳跌落溪水,Gore-Tex 登山鞋裡全是水,還好沒事,把鞋脫下來,襪子擰乾,曬一下太陽。


 



 


風美溪的溪流一樣美,只是此刻一心想找到路。好好冷靜想一下,我坐在風美溪畔,我觀察四週,我發現溪的對面一片柳杉林裡,有挷布條,但我確定不是我早期所看到的布條,因為接上去是一路陡上的木棧橋。我也想著也許那是與上加里山相通的一樣山徑。


 



 


我決定一探究竟,於是我和 Jackie 決定涉溪而過。只見 Jackie 把他的鞋子,一隻隻先丟過溪的對面,然後又把登山杖給「咻」給丟過對岸。我實在又好氣又搖頭,涉溪流一定要用登山杖當輔助,因為溪水很冰,很容易腳抽筋,且溪流又很強。真的要給 Jackie 上一下登山課程。


 




 


我把我的登山杖給了他涉溪。再怎麼樣,Jackie 還是一個體能有力的男人,我爬過無數的高山峻嶺,畢竟還是一個女子,力氣還是不如男人。Jackie 把他的背包,我的背包等全先背到對岸。由於我剛在溪流的石頭上打滑,滑落溪水,也許南湖溪的陰影還在?也許 Jackie 發現我臉色似乎有點驚嚇。他說服我,背著我涉溪而過,因為我就算把褲管拉到最高,我也一定會濕。第一次被人背著涉溪流而過,走到溪中間,我真怕 Jackie 站不穏,二個人都跌落溪流裡,看得我心驚膽跳,好驚險!


 




 


過溪,尋著布條找路去,仍是不對,像在迷魂陣裡一樣。我來來回回,就是找不到路。我要 Jackie 留在原地,不要亂跑,我攀爬上去看一下。我仍找不到路,回頭撤回到 Jackie 等我的地方。Jackie 突然看著我說:「好詭異的山!」我心頭一震,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來。我不喜歡怪力亂神,一定是那個節環出錯了,我們大意疏忽了。


 



 


我看看手錶,下午二點了,還在這片森林裡打轉走不出去。我累了,也需要冷靜,看看背包裡有多少吃的?多少水?


 



 


我拿出防水套鋪在地,我需要休息一下,我躺下來,讓自己放空,高聳的柳杉林直入天空。一陣風吹來,我眼前愈來愈模糊了,我隨著風,把我的靈魂帶入另一個時空裡去。


 



 


一陣風,又吹來了,我睜眼醒來了。轉頭看,Jackie 似乎在狀況外,仍玩著他的 iPhone 遊戲。我們的手機是打不通的。


 




 


走吧!起程了!還是要走回頭,想辦法找出路來。一定是那個環節出錯了。我告訴 Jackie 你先在前方等我,我要做一件事。結果,我竟然又找不到 Jackie,這位公子真像一隻蠻牛又不知亂闖去那裡?不是叫他在前方等我一下嗎?我只是上個廁所一下。他到底又走那個方向?


 



 


我為了能看到他的蹤影,徒手攀爬上都是苔蘚的巨大壁岩,只有站在那高點,我才能看到 Jackie 的蹤影,一定要把這位公子 K 一下。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氣喘如牛,終攀爬上巨大壁岩的高點。真的看到 Jackie 在遠處的小影子。「Jackie,回頭,走錯了!」我要他從另一個方向攀爬上這巨大壁岩,他努力,我也顧不得滿滿的苔蘚,我趴在高點,他努力攀爬,終伸長手勾到他的手,總算拉上他了。他告訴我:「我想看能不能先找到路…..。」「>..<」我只能傻笑了。


 



 


我告訴 Jackie 現在已是下午快三點,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們誰都不能離開誰的視線。我們兩個人一定要在一起,誰都不准離開誰,這是很危險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們終於找到正確的路,但說真的,我也不知如何找到的。回到原來的登山口。已是傍晚快六點了,其他的伙伴看不到我們,也很擔心,也有回頭找我們,最後猜測以為我帶著 Jackie 和其他隊的人員,從另一頭的方向哈堪尼上加里山去。


 




 


唉!真是一個加里山驚魂記和烏龍記的一天。大伙兒集合,去南庄吃飯,幫我們收收驚!這也是 Jackie 第一次爬山的經驗,問他怕不怕,Jackie 說:「我不怕。」「可是,我怕你呀!」我苦笑說著。


 



 


然後大伙兒,你一句我一句告訴了 Jackie 一些登山的觀念,也討論著這特別經驗的加里山驚魂記。>..<。。。 >..<.。。。。。


 


小毛 美國愛達荷  有風涼涼的夜


 



 



後記註明: 



(1).我說過,我不喜歡怪力亂神,也許是我們那個環節出錯,而大意疏忽。但是山中許多奇異故事,仍有傳說。Luoka,曾經獨行爬北大武山,他告訴我,在他身上發生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世間有許多事,不是我們可以通曉。


 


(2).曾經自組隊去尼泊爾爬聖母峰基地營,其中的一位男伙伴Jumbo,也在半夜被干擾。由於當天攀升至悼念殉難的雪巴紀念石堆旁,舉目四望,來自各國的殉難者,環山圍繞著,雲霧繚繞,那份奇特詭異的氣氛,令人不寒而慄。殉難石堆,有日本人、韓國人、美國人、英國人、雪巴人….等等。當天晚上他睡的不好,且是他自己一人睡一間。我與另一位男伙伴睡另一間。也許是高山症的反應產生,一直有人要跟他說話,但是他聽不懂對方說什麼,他整夜起來四、五次,最後他受不了,告訴對方,我聽不懂你說什麼?他只好一直唸「阿彌陀佛!」。Jumbo 從頭至尾都沒有吃丹木斯的高山症藥,也不知是否是高山症的幻覺反應產生或是真的有這種人類無法做解釋的靈異,這也只有 Jumbo 自己知道,因為經歷的是他。不過以科學的論點,是高山症引起的幻覺。世間的事,有時也許也不是科學能做解釋的。


 


(3). 所有的台灣高山,我最怕奇萊山區。我去過三次,最長一次是走奇萊能高安東軍縱走八天八夜。永遠忘不了我們迷路在那詭異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前面伙伴,你都看不見,在稜線斷崖攀爬,當時才下午一點多,為安全考量,緊急紮營,第二天一早,才發現旁邊就是斷崖,一步之差。奇萊山區,許多的靈異故事,也常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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