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雪山行 @ 追風的女兒

寒風再起 雪落山頂

天蒼蒼 雨濛濛

寒雲又飛 飄渺不定

水滔滔 路遙遙

茫茫天涯走遍

飄泊的日子無歲月

默默擦身而過

千里路 山崇嶺

人生如萍聚散無常

回首風雲路終將隨波流

隨風而去隨雲而飛

如同雪山雪

化為水東流

-- 小毛雨中雪山行

雪山 3884 m，台灣的第二高峰，我來拜訪它三次了。2010年元旦我在故鄉台灣的雪山，與十幾年前的老友們相約雪山見。

本是獨行上雪山，卻有義氣相挺Amy 跟隨，同時阿蘇將軍二話不說當司機兼保鑣，陪走到七卡，才折回又趕回新竹，第二天還要加班，元月4日一下班再去接我們。除了感謝，仍是感謝！

元旦晚上往北開，沿著雪山隧道開往雪霸國家公園。在一路旁停車場搭營住一晚。一早天空在雲層裡露出湛藍迎接我們。

來到武陵農場，楓紅飄滿地，也開始下起絲絲的小雨。把大地點綴的五彩繽紛，這絲絲的小雨，也讓楓紅的落葉，多了一份意境。只是在雨中拍攝的我，卻倍感辛苦。

哲哥打電話給我，要我去拍香味濃，且名貴品種的臘梅。

瞧！這個小女孩陶醉在香濃的臘梅林裡，她是幸福的女孩，因為她懂得用心享受陣陣清香臘梅味。

在這寒冬細雨，梅花也開了。我想起了一句詞 - 「莫非一番寒徹骨，那得梅花撲鼻香。」

來到雪山登山口服務站，在人群中我聽到有人叫著我的名字：「小毛，終於等到妳了，等妳等很久了。」山羊已在人群中，站在那裡等著我。山羊十幾年前在新竹唸書時，我們就認識了，他常縱情於高山森林，足跡踏遍了不少崇山峻嶺。從學生時代到現在，仍「情繫山林」。他，身高修長，手長腳長，卻喜歡穿著一身黑色。身高 181 公分，有遊客說他長得像韓劇的男主角，他臉都紅了。也見到雲天、小戴….他們。

自從 2008 年在聖母峰基地營的路途中跟他碰面之後，大家各自忙，我也出國，這次回國，我們相約在雪山見。他本是與哲哥要爬聖稜線，因天候不佳，取消。所以，我們相約雪山見了。哲哥和秋姐在七卡山莊等我。

嗯！出發了，往雪山的山徑走。真好，終於又回到故鄉高山懷抱裡。我說過：「與山的痴情相戀，已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了。」Amy 像個隨身的ㄚ頭一樣，緊跟隨著我的步伐默默地前進。

此行本是我自己一人獨行上雪山，只是貼心的Amy，不放心我一人開夜車，執意跟隨！感謝貼心的她，也委屈她充當一下隨行ㄚ頭了。有時Amy 也會跟隨著阿蘇將軍的步伐前進。有將軍、ㄚ頭一路隨行，我是幸福的女人！

而阿蘇將軍，得知我要上雪山，二話不說，重義氣，元旦晚上一值完班，就當我們的司機兼挑夫跟著我一起上山，元月 2 日再陪走到七卡山莊，再撤退趕回新竹，因為第二天公司還要加班，感謝阿蘇講義氣，也辛苦他了。小毛謝謝你們！

由於我要拍照，我要他們先走到七卡山莊等我，不用擔心我。我則自己一人享受這獨行與獨處的時光。我聽到細細的雨絲聲，也聽到風吹過的聲音，更聽到飄渺的霧流動的聲音。嗯！家鄉的山林，就是不一樣。

遠方的桃山，在雲層飄渺虛幻的山嵐下若穏若現呈現出來，山頭覆蓋著白雪。我想起很有禪意的一段話：「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又是山。」看似簡單的一句話，這其中卻包含了許多的人生哲理和生命的悟道。身在「山」中，卻自以為已經瞭解山，如同有些人執著於「我」卻自認已經悟為「道」。這樣的話，只有讓自己越陷越深，一山還有一山高。

在山徑中，遇見了一位布農族的山青挑夫，我們兩個對看了一下，也彼此微笑。他問我：「自己一人嗎？」我說：「沒有，伙伴在前方。」「加油，看的出來，妳是登山好手。」「謝謝，只是愛自然愛爬山愛玩而已，你也加油，保重！」他讓我拍下他的英姿，我們在迷濛細雨的山徑，互道再見！

來到一個指示牌，離三六九山莊還有5公里，我知道七卡山莊到了，由於元旦假期，沒有訂到三六九山莊。不過今晚我想七卡山莊雖名額滿了，但是天候不佳，我想一定很少人上山，果然七卡山莊沒有多少登山隊伍。

來到七卡山莊，看到哲哥和秋姐，好開心看到他們。由於阿蘇還要撤退回登山口，再開車回新竹。所以，Amy和阿蘇則準備著午餐。這世界真是小，我竟然遇到Alex 的同事 – 小薇。他們一行八人上雪山，是為小薇和她男朋友來拍雪山婚紗照。這麼冷的天氣，又下雨，真是佩服他們。哲哥力勸他們，不要衝動，新娘子會凍傷。三六九山莊，現在也下雪著。我只能佩服他們勇氣可佳了，也許想證明愛情的什麼來著吧 --- 「風雨生信心，情愛比山高。」祝福這對一新人。

阿蘇將軍又要背起包包起程折返回去，雨勢仍很大。阿蘇將軍人高馬大，179公分高。有很深的輪廓，他那對眼神烱烱有神，長得像極了原住民。也由於他一身的穿著，秋姐說：「阿蘇長的很像中俄混血兒，像極電影蘇聯的游擊隊頭目。」不過他自己自認為長的像港星莫少聰。阿蘇是一位心很細的人，他比較不多話，也比較孤僻一點，他常常自己一人獨行背著帳篷背著背包遊走於山巔海濱。自己一人玉山單攻、奇萊單攻….等，要當一個獨行俠，總會有一些不同於其他人的想法和特性，不過，其實跟他熟了，就會了解，他人真的很好很好。在他粗曠高大的外表下，行事作風卻又是那麼細膩。他不多話，但他知道你要什麼，默默不言不語，卻準備著。Zenith 曾用天龍八部裡的「喬峰」這個角色來形容阿蘇將軍。

我在雨中目送阿蘇將軍的背影離去。阿蘇，感謝你！

雨勢仍是很大下著，我和哲哥、秋姐、Amy…等，與其他山友閒聊著。雪山是攻不上去了，三六九山莊聽說，現在正飄著雪。我心裡正想著一件事，攻或不攻？撤或不撤？夜晚的七卡山莊又濕又冷，雨勢也很大，打在山屋，劈啪劈啪地響著。我想起了在愛達荷 Idaho 的史坦雷湖 Stanley Lake 那夜的雨。隨著雨之音，我意識漸漸模糊了。